名句:若是晓珠明又定,一生长对水晶盘。
1.我诅咒吃人的人,先从他起头;要劝转吃人的人,也先从他下手。——鲁迅《狂人日记》
2.人呢,能直立了,自然是一大进步;能说话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能写字作文了,自然又是一大进步。然而也就堕落,因为那时也开始了说空话。说空话尚无不可,甚至于连自己也不知道说着违心之论,则对于只能嗥叫的动物,是在免不得“颜厚有忸怩”。
3.照我自己想,虽然不是恶人,自从踹了古家的簿子,可就难说了。他们似乎别有心思,我全猜不出。况且他们一翻脸,便说人是恶人。我还记得大哥教我做论,无论怎样好人,翻他几句,他便打上几个圈;原谅坏人几句,他便说“翻天妙手,与众不同”。我那里猜得到他们的心思,究竟怎样;况且是要吃的时候。——鲁迅《狂人日记》
4.假使一个人的死亡,只是运动神经的废灭,而知觉还在,那就比全死了更可怕。——鲁迅《野草》
5.她就从旁计着数说道“好八十二个了!再旋一个八十三!好八十四!……”但正在旋着的阿祥忽然跌倒了阿祥的婶母也恰恰走进来她便接着说道“你看不是跌了么?不听我的话我叫你不要旋不要旋……”
6.人必生活着,爱才有所附丽。——鲁迅《伤逝》
7.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鸣清高。——鲁迅《朝花夕拾》
8.我也还有记忆的,但是零落得很。我自己觉得我的记忆好像被刀刮过的鱼鳞,有些还留在身上,有些是掉到水里了,将水一搅,有几片还会翻腾闪烁,然而中间混着血丝。——鲁迅《鲁迅全集》
9.不必说碧绿的菜畦,光滑的石井栏,高大的皂荚树,紫红的桑椹;也不必说鸣蝉在树叶里长吟,肥胖的黄蜂伏在菜花上,轻捷的叫天子(云雀)忽然从草间直窜向云霄里去了。单是周围的短短的泥墙根一带,就有无限趣味。油蛉在这里低唱,蟋蟀们在这里弹琴。翻开断砖来,有时会遇见蜈蚣;还有斑蝥,倘若用手指按住它的脊梁,便会拍的一声,从后窍喷出一阵烟雾。何首乌藤和木莲藤缠络着,木莲有莲房一般的果实,何首乌有拥肿的根。有人说,何首乌根是有象人形的,吃了便可以成仙,我于是常常拔它起来,牵连不断地拔起来,也曾因此弄坏了泥墙,却从来没有见过有一块根象人样。如果不怕刺还可以摘到覆盆子,象小珊瑚珠攒成的小球,又酸又甜,色味都比桑椹要好得远。
10.在中国的天地间,不但做人,便是做鬼,也艰难极了。——鲁迅《朝花夕拾》
11.阿q又很自尊,所有未庄的居民,全不在他眼神里,甚而至于对于两位“文童”也有以为不值一笑的神情。夫文童者,将来恐怕要变秀才者也;赵太爷钱太爷大受居民的尊敬,除有钱之外,就因为都是文童的爹爹,而阿q在精神上独不表格外的崇奉,他想:我的儿子会阔得多啦!加以进了几回城,阿q自然更自负,然而他又很鄙薄城里人,譬如用三尺三寸宽的木板做成的凳子,未庄人叫“长凳”,他也叫“长凳”,城里人却叫“条凳”,他想:这是错的,可笑!油煎大头鱼,未庄都加上半寸长的葱叶,城里却加上切细的葱丝,他想:这也是错的,可笑!然而未庄人真是不见世面的可笑的乡下人呵,他们没有见过城里的煎鱼!——鲁迅《阿q正传》
12.中国的哭和拜,什么时候才完呢?——鲁迅《朝花夕拾》
13.当我幼小的时候,本就爱看快舰激起的浪花,洪炉喷出的烈焰。不但爱看,还想看清。可惜他们都息息变幻,永无定形。虽然凝视又凝视,总不留下怎样一定的迹象。——鲁迅《野草》
14.虫蛆也许是不干净的,但它们并没有自命清高;鸷禽猛兽以较弱的动物为饵,不妨说是凶残的罢,但它们从来没有竖过“公理”“正义”的旗子,使牺牲者直到被吃的时候为止,还是一味佩服赞叹它们。——鲁迅《朝花夕拾》
15.阿Q不独是姓名籍贯有些渺茫,连他先前的“行状”也很渺茫。——鲁迅《阿Q正传》
16.凡事总需研究,才会明白。——鲁迅《狂人日记》
17.虽生之日,犹死之年。——鲁迅《朝花夕拾》
18.有人说:有些胜利者,愿意敌手如虎,如鹰,他才感得胜利的欢喜;假使如羊,如小鸡,他便反觉得胜利的无聊。又有些胜利者,当克服一切之后,看见死的死了,降的降了,"臣诚惶诚恐死罪死罪",他于是没有了敌人,没有了对手,没有了朋友,只有自己在上,一个,孤零零,凄凉,寂寞,便反而感到了胜利的悲哀。——鲁迅《阿Q正传》